Aengus

我们的昨天，在彼此独立的忧伤中

在互不相同的月下灯影中

互相赢得了对方的灵魂，得以写下

这抽象的，糖糕一般的语言

又碎成了片，化成了黑浆

粘稠得像马路上的沥青

我把我赤裸的心脏献给你

因为伟大的先知曾告诉我，

你那跳动的心，是呜咽的

液体的玫瑰

我向他宽大的灰袍质问:

如果我们的命运必然交织

那么是不是一场荒诞的缀连？

(我们并不认识，仅仅打过照面

却像在沙海中共同迷失的同伴)

就像一条条脆弱的黑色岛链

分享着十一月迟来的海湾洋流

灯火中船舶在港口痛饮琼浆

我不知道是不是如此，

我们今天，在这里

都是被人流，筛散的细沙

我站立得太久，我沉沦得太久

如果这命运的引线，长得令人窒息

那么在等待之中的煎熬，又由谁来承受

而我要让汹涌的人世听见我的声音

盗火者的火，耀目得足以让世界解体

如果所有的可能性全部丧失

我心的跳动声将在午夜戛然而止

(因为这先知所有灵验的预言，

乃是由自己的鲜血书写)

我的身体，我尽管让它流淌过音阶

你的离去，将在我的脑海中

拼凑出从未存在过的，

形而上的，盗火者的族谱

如果所有的可能性全部丧失

细沙仍旧还是细沙

细沙将溶解在这个月，最后一个白昼

迟来的白昼啊，它竟刺眼如诗

就像在死亡中摆布回溯的时光

我的孤独也衡量不了你的悲伤

Aengus

2019.10.13